无人诗（五十六）同命
凌泷表面：我错了，以后不敢了。
凌泷内心：下次还敢。
“什么魂技？”
降魔饶有兴趣地问道吸收完魂环的凌泷。
刚刚那只五万年的麟甲犀，他轻而易举地独自搞定。
“不知道……”凌泷绕了绕头。
“你自己魂技，你不清楚？在吸收魂环过程中，不就应该感受到魂技的形成吗？”
凌泷一副非常迷茫的表情，猜道：“噢，应该是跟防御有关的吧。毕竟这只麟甲犀皮挺厚的。”
“行！你自己以后再慢慢研究。”降魔看着凌泷那副呆样，不想再跟她讲下去了，于是带着她去找光翎、青鸾汇合。
凌泷已经获得了第六魂环。四人准备返程，一同从附近的村庄小镇买了辆马车，准备自行驾车回去。
“为什么要去嘉陵关？”凌泷紧张问道。
“我们先到嘉陵关哪里落下脚，看一下那边战况，过两日返回武魂殿。”光翎解释道。
凌泷打了个寒战，心里又开始不舒服。
到了嘉陵关，凌泷看着来来回回、忙碌奔跑的士兵，心里很是悲凉，不知道这场战役什么时候能够结束。
光翎：“你跟紧降魔，别乱跑。这里是疆场，不是武魂殿，鱼龙混杂、非常危险。”
降魔漠不关心、一言不发。
凌泷点了点头。
光翎和青鸾去巡视一下嘉陵关情况，降魔带着凌泷去休息。
降魔一路上没有理凌泷。
凌泷怯怯地跟在他的身后。
进入一座分殿，吩人安排好房间，降魔带凌泷住了进去。
“你在这老实待着，我出去一趟。有事就吩咐下人。”降魔看了一眼凌泷，说完就离开。
凌泷知道降魔还在生她的气。虽然现在对她有些冷落，但这也挺好的，本来她就不喜欢他。
凌泷趴在窗台上，看着萧条的风景，心里也一种荒凉，不知道这场战役什么时候能够结束。
忽然，凌泷扑捉到一丝神力的波动，感受到附近有神祇的传承。在好奇心地驱使下，凌泷忘记答应光翎、降魔的话，偷偷跑了出去。
凌泷跟着那一丝游离的神息，不断寻找着，走着走着，进入了另一座威严的圣殿。
“这里怎么有点眼熟……怎么感觉之前来过……”凌泷不断宫殿的深处走去。
凌泷隐约看见长廊尽头，空荡昏暗的大厅中有一点人影。
“怎么又是你？”比比东皱眉，透过魂力看清长廊另一侧的凌泷。
凌泷：“……”
凌泷认出了比比东的声音，逐渐变得惶恐不安。
之前她要杀降魔和自己的画面又从脑海中浮现出来。
“就你一个人么？他们人呢？”比比东手持权杖，迈着显贵的步伐，走向凌泷。
凌泷害怕极了，被比比东的威仪压得不敢乱动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也是，你一个人怎么会孤身来嘉陵关。”比比东见凌泷没有回应，自言自语说道：“听说你跟七供奉成亲了，还复生了大供奉？”
比比东走到凌泷面前，一脸怒气。
她复活千道流，纯属又给自己增添了一件麻烦，但介于罗刹神之前的话，又不敢对她轻举妄动。
“对……成亲了……”凌泷听到降魔，整个人变得不高兴起来。
“真没想到七供奉会对你有兴趣。”比比东神色逐渐缓和，语气也变得轻佻。
“对啊！他为什么非要对我感兴趣！”凌泷逐渐激动起来：“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魂师，什么都没有！能吃能睡还能气人！他为什么偏偏喜欢我！而且我们都有百岁代沟，他奶奶的！”
凌泷双手撑腰，一脸晦气，整个人都快要生气激动到离地。
“你不喜欢他？”比比东问道。
“不喜欢！谁喜欢他？天天夸着一张臭脸。之前几次差点把我杀了，没事时候就来整我俩下，天天逼着我去听他的话。我就没有见过比他更讨厌的人了。”
比比东紧握权杖，低头看着凌泷，轻笑道：“我还以为用什么手段，让他喜欢上了你……上次他为了救你，硬接我的第六魂技，重伤五脏、后脊……”
“不记得了。”凌泷皱眉回忆，一点印象也没有。
她昏过去之后的事，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“我没有用手段！用手段的是他！是他如此龌龊……”凌泷立马打住，神色紧张，意识到刚刚差点说漏嘴。
比比东紫水晶般高贵的眸子闪动了一下，眼神中闪过飘忽不定的悲伤，嘴角勾起到一种微妙的弧度。
“命运神祇，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下。”
“咦！哎！哎！你怎么知道我是命运的继承人？”凌泷很是疑惑，她从来没把自己传承神祇的事告诉任何人。虽然她现在可以感知、操控神力，但她的体内并没有一丝神性。
“你想杀七供奉么？我可以帮你？也可以助你成神。”比比东轻笑道。
“杀降魔？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。”凌泷皱了皱眉头，思考道：“上次要不是那只魔蛛，我早就杀死他了……帮我继承神祇……还是算了吧，我自己都不知道第六考的考题，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。”凌泷知道刚刚那一丝神息是比比东身上的，抬头问道：“教皇姐姐，你继承那个神祇？”
“罗刹。”
“罗刹神…没听说过……但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。”凌泷用手撑着下巴，若有所思。
“你我有过相同的经历。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痛，你的恨。”比比东微笑着，将手伸到凌泷面前：“你我两位神祇若是联手，这片大陆便无——其他神祇可抵。
凌泷：“……”
看来刚刚还是说漏嘴了。
凌泷悄悄推下比比东伸来的手，略有伤感：“教皇姐姐，不是我不想跟你合作，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完成神考，继承神祇。而且我现在只是一名辅助魂帝，您是绝世斗罗，我这么弱，应该帮不上什么。”
比比东看着凌泷拒绝了她，眼神中充满着疑惑和悲哀，指点道：“你不恨么？你不想复仇么？你若真心想要实现，怎么会有办不到的事。时机总会到来，就看你想不想要把握。”
凌泷咬了咬牙：“我的恨……”
比比东转身看向窗外萧瑟的景色，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悲哀：“我理解你的心情。毕竟你还尚小，对未知的力量和结果感到害怕也正常。我曾经也是这么一路走来……不甘、恐惧、悲伤……但我从没有放弃。”
“那你杀了他了么？”
“杀了。”
凌泷似笑非笑，不知是喜是惧。
比比东的眼神忽明忽暗，淡淡地问道：“你有家人么？”
“没有！我是孤儿。但我现在有……光翎、青鸾爷爷……”凌泷微笑道，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。
比比东用拇指轻搓着剩下的四指，轻轻笑着，语气异常冰冷：“那只是一层虚名关系罢了。我也是一位孤儿，被武魂殿收养。有过在乎的人，有过深爱的人……”
“我也有过！”凌泷眼泪逐渐溢满眼眶，扯着嘴角哽咽道：“我最好的朋友在这场浩劫中逝去，我敬爱的老师逐我而去，我的爱人背叛了我……”
“这所有的一切……都是一层莫有的关系罢了。唯有自己，才是最值得的依赖。”比比东转身，又将目光看向凌泷：“感情、血脉只是一场虚无的羁绊，随时都可以抛弃，也可以将其践踏后，再次拾起。”
凌泷不自觉地点了点头，她觉得比比东说的很有道理，这跟她最近的经历很贴切。
“其实，在这世上，我还有一位女儿。”比比东用余光看着凌泷，轻轻笑道。
“女儿？”凌泷心头一紧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。
“就是你们供奉的少主。”比比东一眼轻蔑，将目光瞥向窗外，不愿提起她的名字。
“千、千……少主姐姐。”凌泷难以置信，她从未看出她俩还有这层关系……从未见过她俩有过交集。而且光翎爷爷从未提起过这事。
也是，她只见过千仞雪的爷爷，从未见过她的父母。
凌泷顿时已经明白了。
凌泷愁容满面，捂着生痛的心口：“她是您唯一的女儿，您难道对她一点都没有……”
比比东提起权杖，将其用力点地，冷笑了一声：“我不是说过，这所有的感情、血脉都是一场虚无的羁绊。她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，我也不会承认与她的关系。”
“你刚刚都说她是‘女儿’了，你这不还是承认了……”凌泷眉头紧锁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等你深陷跟我一样的处境，就会有同样的感受。”比比东冷言道。
凌泷心跳逐渐加速。她自同降魔大婚至今，已经接近两个月，没有来过例假。
“我不会……”凌泷声音逐渐颤抖。
比比东伸手握住凌泷的手腕，用魂力探测她的身体，哀叹道：“你身体里还有另一个心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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